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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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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3 章

裴首長聽說孫子有對象了, 陰陽怪氣一番又忍不住樂,樂了一會終於想起來還聽到了一個名字:“晏家那小子怎麽樣了?”

趙利軍連忙回道:“他被樹枝插到大腿上了,手術已經結束了,醫院說挺成功的。”

“這麽嚴重嗎?”裴首長表情頓時嚴肅了:“確保成功?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癥吧。那小子從小就長相標志, 要是因為這個瘸了可就可惜了。”

趙利軍立馬說道:“放心首長, 樹枝比較硬但只有拇指粗細, 而且穿過去的正好貼著肉皮, 避開了神經和骨頭的部位。院長說手術很成功, 而且我也調了哈城的專家過來,會一直關註他的情況。”

既然說有好大夫盯著, 裴首長的註意力終於轉移了, 問了一個自己更關心的問題。

“晏明熙去你們那邊處對象了嗎?有沒有小姑娘陪著什麽的?”

趙利軍為難的直抹汗, 自己已經說錯了一次話了, 可不能再犯錯,不過不實事求是也不行。他想了想,盡量公平公正地說道:“裴營長的對象來醫院的時候帶了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, 跑上跑下的幫忙打聽病情。後來勤務兵送兩位營長的日用品到病房的時候, 是那個小姑娘幫忙收拾歸攏的。不過她看著太小了,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,我拿不準是不是明熙的對象。”

裴首長想了想也覺得不太可能,晏家小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, 那腦神經比大腿都粗。整個大美女放他面前他都不一定開竅,別說十六七歲的小丫頭了。

裴首長敲了敲桌子, 吩咐了一句:“晏小子傷情多關註一下,有事情及時匯報。”

趙利軍連忙答應下來, 掛上電話後一腦門子的汗。

裴首長坐在沙發上沈思了片刻,披上衣服出了門, 背著手溜溜達達到了隔壁小樓,趴在柵欄上沖著正在翻地的老頭喊了一聲:“晏老頭,剛才黑省那邊打電話了,你家小孫子受傷了,樹枝插大腿上了,剛做完手術。”

晏老頭直起了上身,錘了錘有些發酸的腰:“不管他,受點傷正常,死不了就行。”

“你可真心大,就不怕他瘸了?”裴首長大大咧咧地翻了個白眼,毫不客氣地說道:“手術是當地的醫生做的,哈城的大夫得明天才到,至於什麽情況也說不準。要是不放心就把他拉回北京的醫院來看看,免得留下後遺癥。”

晏老頭搖了搖頭:“就讓他在那吧,再說不是有你嗎?真有事你不會看著不管的。”

“你倒是挺能找省事的。”裴首長無語地瞪著眼睛,見晏老頭不搭理自己了,他忽然嘿嘿一笑:“老晏,和你說個喜事,我孫子找對象了!這回他受傷就是他對象陪著。”

晏老頭猛地擡起頭,不太相信地說道:“你家小子不比我們明熙強哪兒去,就去這東北幾個月就能找到對象?我怎麽那麽不信呢!”

“嘿嘿,別說你不信,我聽了都嚇一跳。不過趙利軍打電話說的真真的。”裴老頭洋洋自得,朝晏老頭一個勁兒的炫耀:“等回頭雲聖結婚,你來吃喜糖啊!”

晏老頭皺著眉頭看著裴老頭:“我們家明熙長的不孬啊,就沒小姑娘主動主動嗎?”

“有!”裴老頭壞心眼地說道,等看到晏老頭眼睛發光地看著自己,立馬哈哈大笑起來:“有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看著你家孫子可憐,幫忙收拾了些東西在那幫忙。”

“十六七?”晏老頭想了想說道:“也不是不可能啊,等她長大了說不定剛好我家明熙也開竅了,挺好。有一個就行,咱不挑。”

“你還挺好說話。”裴老頭嗤了一聲,轉身往回走,不過走了兩步還是回過頭來問了一句:“真不把明熙整回來治療。”

晏老頭心大的擺了擺手:“別回來了,回來了連十六七的都沒了。”

裴老頭無語了:“你倒是比你孫子開竅。”

***

晏明熙手術結束被回到病房的時候殷玉瑤聽到了動靜,她輕輕地將手從裴雲聖的手裏抽出來,去隔壁瞧了瞧,只見晏明熙的左側大腿都纏滿了紗布,紗布上還能隱約看到滲出來的血跡。

晏明熙的情況確實比裴雲聖嚴重許多,就連送他回來的大夫也都一臉疲憊,生怕自己一點點失誤讓這個年輕又優秀的軍官就此結束軍旅生涯。好在手術一切順利,就看之後的恢覆情況了。

晏明熙比裴雲聖的傷情嚴重的多,術後風險也大,連屋裏都派了個專屬護士,密切關註晏明熙的情況。

於燕秀往病床上看了看,臉上露出了不太忍心的表情,輕聲和殷玉瑤說道:“晏營長那麽好看的一個人,才兩天功夫感覺就憔悴了好多。我就留在這裏照顧他吧,姐,你說我該幹點啥啊?”

殷玉瑤拿起毛巾架上的毛巾遞給於燕秀:“晏營長術後估計得發燒,你用溫熱的毛巾幫他擦擦臉,能降溫,也能讓他臉上幹凈一些。現在他昏睡著,你也幫不了太多的忙,就把能給他擦幹凈的地方擦幹凈吧,其他的事等他醒了以後再說。”

於燕秀手腳麻利,既然殷玉瑤說了,立馬就去洗毛巾幫他擦拭。

護士李秀娟登記完資料,檢查了一下要打的藥,等回過頭看到於燕秀已經在幫著晏明熙開始擦臉了。她也沒阻攔,等人清醒了也得清理下衛生,要不然等換藥檢查傷口也容易感染。

不過李秀娟還是很好奇地問了一句:“你們和晏營長是親戚?”

“是朋友。”殷玉瑤落落大方地說道:“有事和我們說就行,我就在隔壁裴營長的病房。”

李秀娟看看她又看了看於燕秀,輕輕笑了一下:“行,先讓他照顧著晏營長,等營長醒了再看需不需要調生活特護來。”

殷玉瑤點了點頭,回到隔壁房間,看著床上昏睡的裴雲聖,殷玉瑤見無奈地嘆息了一聲:這哥們倆一個傷胳膊一個傷腿,沒一個讓人省心的。

***

晚上七點多,睡了一天的裴雲聖終於睜開了眼睛,他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有些恍惚,直到挪動了下身體,才反應過來,自己是在醫院裏。

他轉頭看了看,發現殷玉瑤趴在自己床邊睡著了。

裴雲聖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殷玉瑤頭發,殷玉瑤立馬就驚醒了,一擡起頭就看到了裴雲聖正看著自己,頓時驚喜地笑了:“雲聖,你醒了!”

裴雲聖無奈地笑了:“早知道就不碰你了,讓你多睡會。”

“沒事,我也該醒了。”殷玉瑤上手摸了摸裴雲聖的額頭,還好沒有發燒,她又不放心地問道:“你有沒有難受的感覺?頭暈不暈?想不想吐?”

裴雲聖晃了晃腦袋,覺得一切都還好,殷玉瑤還是有些不放心,幹脆把醫生和護士都喊進來,替裴雲聖檢查一下。

裴雲聖和晏明熙這兩人是救火受的傷,又有師長點名關註,醫護們也都非常上心。一聽說他醒了,頓時來了一群人,直接把殷玉瑤給擠出去了。

好在大約十來分鐘後,骨科主任出來,朝殷玉瑤點了點頭:“裴營長沒什麽事了,從明天開始打消炎針,今晚先給他吃了軟爛好消化的,若是發燒了及時通知我們。另外他的肩膀比較腫,可能會很痛,如果受不住就和護士說,可以打一針止疼針。”

殷玉瑤道了謝,回到病房看著裴雲聖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,眼睛滴溜溜地跟著自己轉,一副怕自己跑了的模樣。殷玉瑤笑著摸了摸他的頭,耐心地哄了一句:“你先躺著,我去食堂看看有沒有爛面條和小米粥一類的。”

裴雲聖點了點頭,等殷玉瑤出門了,他躡手躡腳地起來,打開門往外看了看,見殷玉瑤已經走遠了,才回來。

裴雲聖單手拿著毛巾臉盆和牙膏牙膏,還問護士要了一套嶄新的病號服,直奔走廊盡頭的男士洗澡間去了。他不敢用花灑,怕弄濕紗布,只能用臉盆一點點的清潔自己:先洗臉刷牙,甚至連頭發都拿胰子洗了,避開紗布的位置洗上身,最後從頭到腳把自己能夠的到的地方都洗的幹幹凈凈的。

等端著盆的從洗澡間出來的時候,路過的骨科大夫陳剛驚恐地看著他,一副不敢置信地模樣:“裴營長,這個是時候你還敢洗澡,你是怕自己不發燒是吧?”

“幹凈衛生不容易感染嘛!”裴雲聖笑嘻嘻地繞過大夫,一個手拎著盆穿著拖鞋速度嗖嗖地往回跑,生怕被殷玉瑤發現自己去洗澡了。

陳大夫在後面看的心臟都不好了,連忙一邊追一邊喊:“裴營長,你慢慢走,千萬別跑,萬一摔倒了就更麻煩了!”

裴雲聖一個箭步沖到病房門口,然後一個猛剎車停了下來,陳剛好容易跟上剛想教育兩句,就發現裴雲聖瞬間乖巧的像個小綿羊似的,臉上帶著討好的笑。

陳剛順著裴雲聖的視線往病房裏看了一眼,只見一個綁著兩個麻花辮的女孩正雙手抱著胳膊,臉上掛著盈盈笑意:“上哪兒去了?”

這笑容別說裴雲聖了,就是陳剛看著都覺得後背發毛,他連忙立馬把頭縮回來,轉身就走了:還是讓裴營長挨對象訓去吧,自己可不想遭池魚之災。

裴雲聖左右看了看,見沒有人註意自己,連忙鉆進了病房,一擡腳把病房門關上了,隨手把臉盆放臉盆架上,討好地過來摟住殷玉瑤的腰:“你回來了?買的什麽好吃的?”

殷玉瑤一晃胳膊,把他的手甩開,繼續“兇巴巴”地看著他:“問你呢,你幹什麽去了?”

“刷牙洗臉!”裴雲聖又把手搭在殷玉瑤腰上,撒嬌地說道:“兩天兩夜了,再不洗漱我就該臭了。我就刷了刷牙,洗了洗臉,別的也沒幹啥。”

話音剛落,就從頭發上順著臉頰流下來一行水珠。

裴雲聖把臉上的水擦掉,訕笑著找補:“那個,我們在部隊洗臉的時候一般都把頭發也洗上兩把,這麽短的寸頭單獨洗頭不值當的,都是洗臉的時候順便洗了。”

“只洗了頭?”

殷玉瑤順著他的脖子往下看了看,估計著急出來的緣故,病號服的扣子系錯了。因為裴雲聖的左臂有固定和紗布,所以護士給他拿的是最大碼的病號服上衣,這樣左臂才伸的進去,可同樣的領口位置也特別大,再加上系錯了扣子,直接露出了很大一塊系著三角巾的胸膛。

殷玉瑤順著他領口往裏看看,嗯,洗的還挺幹凈。

裴雲聖順著殷玉瑤的眼神一低頭,也看到了自己的胸口,瞬間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重系。可是他左手動不了,只能用右手手忙腳亂地解扣子,還努力地給自己找說辭:“腦袋和脖子都洗幹凈了嘛,水把上身弄濕了,我就一起洗了洗。你放心,我很小心的,固定肩胛骨的三角巾我一點都沒弄濕。”

裴雲聖估計心思都在找借口上了,右手下意識的解扣子,等借口說完了,扣子也都解開了,這回露的更徹底了,整個胸膛從上到下都暴漏在了殷玉瑤的視線裏。

殷玉瑤默默地打量了一番:嗯,皮膚顏色挺健康的,還有腹肌,肌肉很緊實,手感應該不錯。

裴雲聖在部隊訓練的時候光著膀子是常事,可是在殷玉瑤面前讓他不禁有些臉紅,連忙又手忙腳亂地往一起系,可是越急越出錯,殷玉瑤不禁笑出了聲。

裴雲聖見狀索性松開了手,反正也不是給別的女同志看到,沒啥不好意思的。

“人家現在是傷員,你光看著笑也不幫幫我。”

殷玉瑤輕哼了一聲:“你剛才一路狂奔的時候可不像是傷員。”

裴雲聖抓住殷玉瑤的手,放在自己的衣服上,聲音軟了八個度:“我肩膀疼,使不上勁。”

“左肩膀疼和右手有什麽關系?”雖然殷玉瑤硬著嘴頂了裴雲聖一句,不過到底還是擔心他受涼,上前一步替他將衣服扣子重新系好,然後把他按在凳子上。

裴雲聖自己的毛巾用過了,但是好在後勤也給了殷玉瑤一套全新的毛巾和牙具。她把自己的毛巾拿出來,搭在裴雲聖的頭上,替他擦著頭發。

裴雲聖坐在凳子上,老老實實地任由殷玉瑤擺布,嘴角努力地抿著,免得自己開心的笑出聲來。這種對象給擦頭發的感覺真好。他忍不住偷偷瞄了瞄殷玉瑤的辮子,心裏琢磨著等以後結婚了,他也要幫玉瑤擦頭發。

頭發擦幹了,殷玉瑤看著裴雲聖單衣單褲光著腳,把他又攆回病床上,替他拿被子蓋到下巴的位置,圍的嚴嚴實實的。

裴雲聖眨巴著眼睛看著殷玉瑤,覺得不至於這樣:“我是受傷了,不是生病,不用圍這麽嚴實。”

“你才幾月份你沒數嗎?我在屋裏還穿著毛衣呢,你剛洗了澡穿這麽少在屋裏是想生病嗎?”殷玉瑤瞪著裴雲聖,兇巴巴地說道:“隔壁晏明熙還發著燒呢。你要是嘚瑟的發燒了,看我怎麽收拾你。”

裴雲聖立馬閉嘴了,一動不敢動。

剛好再次路過的陳剛大夫剛好聽見殷玉瑤的聲音,滿意地點了點頭:果然裴營長還是得讓他對象收拾他才行!這樣的病人可太不聽話了!

殷玉瑤將毛巾搭在被子上,把飯缸端了過來,裏面裝著食堂特意做的病號飯:西紅柿雞蛋面。

裴雲聖見狀連忙問道:“你吃飯了嗎?”

“五點多就吃了。”殷玉瑤挑了挑面條說道:“我去食堂吃了飯,順便給燕秀打了飯回來。晏明熙術後還沒清醒,發燒厲害,燕秀在隔壁幫忙照顧他。”

裴雲聖聞言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眉頭:“那吃了飯我能去看看嗎?”怕殷玉瑤不同意,他連忙補充了一句:“我穿的厚厚的,絕對不著涼。”

“好,我和你一起去。”殷玉瑤將面條送到裴雲聖嘴邊,裴雲聖張開嘴吃了,眼睛看著殷玉瑤,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。

殷玉瑤一邊餵他吃面條一邊斜了他一眼:“你還挺開心?”

裴雲聖老老實實地說道:“看到你就開心。”

殷玉瑤忍不住抿嘴一笑:“油嘴滑舌的。”

裴雲聖心疼殷玉瑤端著飯缸辛苦,不再和她說笑,老老實實地配合著吃飯,一大缸子面條都吃的幹幹凈凈的。

右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,裴雲聖滿足地嘆了口氣:“終於吃飽了,這兩天快把我餓死了。”

吃飽了飯,裴雲聖又提出想看去看晏明熙,可是要出門的時候犯了難,因為他壓根就沒有衣服穿!

救火穿的那些衣服都扔到洗漱間的垃圾桶裏了,也不是他敗家,主要是那些衣服從裏到外全都破了,有火燒的有樹枝劃的,還有不知道從哪兒蹭破的,全身上下連襪子都露了三個洞,就沒一個地方是完整的。

再說上面全是黑灰,要是洗的話沒有十遍八遍洗不出來。裴雲聖受傷一只手沒辦法洗衣服,他又舍不得殷玉瑤受累,所以扔了最省事。

殷玉瑤和裴雲聖目目相覷,最後殷玉瑤妥協,讓他暫時披上自己的大衣去了隔壁。

此時於燕秀和護士坐在一起聊天,晏明熙還在昏睡,裴雲聖過去掀開被子看了看晏明熙的腿,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,立馬轉頭問一旁的護士:“他什麽時候能醒來?”

“按理說麻藥勁退了就能醒,但是估計晏營長太疲憊了,所以一直在睡覺。”護士說道:“不過裴營長您放心,大夫每半個小時來檢查一次晏營長的情況,我一直監測著晏營長的體溫、心跳和血壓,保證不會出一點差池。”

裴雲聖點了點頭:“辛苦了。”

護士笑了笑,又拿著體溫計去給晏明熙測體溫。

殷玉瑤趁著這個時候把於燕秀叫到自己身邊,低聲和她商量:“今晚我得在這裏住,我怕雲聖晚上發燒,這時候回去我不放心。等明天一早我再把你送回去好不好?”

於燕秀說道:“玉瑤姐,我還是在這吧,反正這有床我也能睡覺。等回頭晏營長醒了,他們兩個傷者一個胳膊動不了一個腿動不了的,就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。晏營長之前也挺照顧我的,有好吃的都想著我,我也盡盡心,再這照顧他幾天,等他情況穩定了再回去。”

殷玉瑤倒是覺得可以,裴雲聖也覺得有個熟人照顧晏明熙更讓人放心一點。他鄭重地替晏明熙道了謝,又說道:“等我倆好了,請你去國營飯店吃飯,好好感謝你。”

“那我就等著了。”於燕秀爽利地笑了笑,然後又和殷玉瑤說道:“不過姐,今天咱倆走的急,什麽東西都沒帶。今天部隊倒是給了毛巾牙刷一類的日用品,可是換洗衣服咱沒有。”

回去來回就得三個多小時,殷玉瑤琢磨了一番,和於燕秀說道:“你就甭管了,等明天我都給你準備好。”

看望了晏明熙,兩人又回到了病房,這個病房雖然是裴雲聖一個人住,但其實是兩張床,另一張當陪護床用。

裴雲聖洗漱後乖乖地躺在床上,殷玉瑤為了防止晚上有什麽突發情況,留了一盞小夜燈,然後坐在床邊解開自己的辮子,用梳子一點點的通開。

綁了一天的麻花辮的頭發形成了自然的大波浪,殷玉瑤的手指在頭頂上按摩了一分鐘,然後一撩頭發,卷發散開披在了肩上。

放松了頭皮,殷玉瑤將梳子放在床頭的櫃子上,一擡頭對上了裴雲聖的目光……

嗯,裴雲聖看呆了。

殷玉瑤忍不住莞爾一笑,伸手在裴雲聖面前晃了晃:“看什麽呢?”

裴雲聖回過神來笑了笑,忽然臉色一變,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看起來有些不安:“玉瑤,你摸摸我是不是發燒了?”

殷玉瑤連忙過去,先打量了下裴雲聖的臉色,確實臉上有些發紅。她彎下腰,伸出手覆在裴雲聖的額頭上,頭發從肩膀上滑落散在他的胸口,淡淡的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,鉆進了他的心裏。

裴雲聖眸色一沈,伸出右手摟住了殷玉瑤的腰,輕輕往懷裏一帶。殷玉瑤一下子沒站穩,整個人跌在他的懷裏,兩只手撐在他胸口剛想站起來,裴雲聖已經扣住她的頭,毫不猶豫地親了上去。

久別重逢和劫後餘生的雙重情緒下,裴雲聖親的有些放肆,毫不客氣地掠奪著殷玉瑤的嘴唇和舌尖,好一會兒才緩緩松開,但卻還是扣著她的腰不讓她動。殷玉瑤剛想伸手掐他的腰,就聽裴雲聖輕嘆了一聲:“當那棵樹砸下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。”

殷玉瑤的手一頓,撫在了他的腰上,這才想起來自打裴雲聖醒了,自己還沒問過他到底是這麽受傷的。

“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啊?”殷玉瑤想起那天的山火依然心有餘悸,她拍了拍裴雲聖的手示意他松開自己:“我後來上去送過幹糧,沒有看到你,一個小戰士說你帶著一隊人沖上去了。”

裴雲聖不肯松手,故意賣關子和殷玉瑤討價還價:“你坐在我身邊,我才和你說。”

殷玉瑤滿腹的擔心瞬間化為了煙雲,她氣鼓鼓地在裴雲聖腰上擰了一把:“愛說不說。”

裴雲聖被她的模樣逗笑,在她嘟起的嘴上親了一口,才松開了手。殷玉瑤坐起來,沒忍住在他的臉上掐了一把,憤憤不平地說道:“你以前明明是個懂禮、客氣又有禮貌的好青年,怎麽現在怎麽和無賴似的。”

裴雲聖任由殷玉瑤掐來掐去,眼睛裏帶著溫柔的光:“因為這段時間真的太想你了。”

殷玉瑤想起兩人分別了一個月之久,剛見面不到一個小時又因為山火分開,等再次見面裴雲聖又因為受傷躺在了病床上,頓時心裏又不落忍了。

她連忙在自己掐過的地方安撫地揉了揉,有些後悔自己下手狠了:“你快說說是怎麽回事?”

裴雲聖勾起殷玉瑤的一縷頭發,輕描淡寫地說道:“其實也什麽,只是湊巧了。當時我帶著一隊人上去營救林場的職工,一路上撲著火就上去了。林場的人也在自救,他們把通往後面原始森林的火都撲滅了,還把林場所有的沙袋都堵在了必經之路上。我們在林場匯合後打算先把林場這邊的火都滅了,再從上往下和部隊匯合。結果在林場撲火的時候,一個紅松的下段被燒斷了,正好砸下來。我看那樹倒下的地方正好站著幾個林場職工的家屬,就沖過去把她們推開了,結果就差一步,肩膀和胳膊被倒下來的樹砸到了。”

眼看著殷玉瑤眼圈又紅了,裴雲聖連忙坐起來摟住她,輕聲輕語地哄道:“這有什麽好哭的,我這不已經沒事了。而且我骨頭硬著呢,那麽一大棵樹,只是胳膊骨折了而已。”

殷玉瑤紅著眼睛看著他,心疼地問道:“只是胳膊骨折嗎?還有肩胛骨你知不知道?如果這周圍的神經受損,以後你這條胳膊都擡不起來。”

裴雲聖訕笑了下,連忙說道:“大夫說了,雖然肩胛骨骨折了,但是沒有移位,所以采取保守治療就行,都沒用開刀,估計不到三個月就好了。”

“少嬉皮笑臉的。”殷玉瑤點了點裴雲聖的胸口,威脅道:“如果下次再受這麽重的傷,我就換個對象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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